“将魔素法阵角度顺时针调整十五度。”绮月看着面前少女手上浮现的法阵，“然后加大魔力输出大概两成。”
“...好。”魔素聚集不纯所带来了些许风元素，将少女头上的兜帽掀起，露出了银白色的长发。
她手上的法阵在她自身的操纵下微微发生了变化，随后就能够感受到阵法中心的魔素的波动开始变得强盛。
“就这样保持住。”绮月点点头，“瞄准你的目标，随后将法阵的激发部分激活。”
少女将法阵调整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，她体力的消耗使得她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扶住正在施法的手，防止因为劳累而导致的抖动。
在某一瞬间，少女的眉头一凝，一枚聚合而起的魔素能量体从法阵中飞跃而出，中间跃动的狂暴能量甚至将法阵本身都在刹那间破碎。尔后向前奔涌直至命中少女前方那略显单薄的训练用人偶。
绮月皱了皱眉，给人偶施加了几个魔素护盾，才让人偶本身幸免于难。
“呼——”少女喘着气，看着前方缓缓散去的烟尘，“这样就算是成功了吧。”
“勉勉强强。”绮月叹了口气，“比起前几次你差点把自己炸上天来说，已经是好了不少了。”
“呃，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这样。”少女挠了挠头，“火力实在控制不住。”
何止是控制不住...明明只是一个D阶的奥能飞弹却弄出了C级甚至接近B级复合魔法的破坏力，绮月想——而这些东西，她是断然不可能和少女说的。
少女在基础理论的学习上堪称天才，只花费了数月时间完全理解了法术的运行基础，但就当绮月信心满满的准备进入实操教学的时候，却发现并没有那么如意。
简单的来说，一般的法术框架没有办法承受的住少女的魔素。
每个人都魔素都有差异性——这是先天性的不同，决定了使用者将会擅长某一方面的法术。
而这种差异性导致个人方面上法术施法偏好的不同，是导致早年间法术研究传承发展缓慢的重要因素——早年法术的传承主要靠家族传承与私人招生，要求颇高。而法术普适框架与标准术语的提出，让魔法研究进入到了一个新的世代。
普适框架基本能兼容所有的魔素类型，虽然效能一般不佳，但对于初学者而言也便于入门，在日后在根据自身具体情况加以改良。
像丝诺米娅这样，要先行自我改良才能释放出法术且效用会发生一定偏移的情况，绮月实属没有见过。不过也亏丝诺米娅的天赋很高，在数次尝试之后已经能自行调整法术的结构了。
“…算了，已经很不错了，毕竟你也只是个初学者。”绮月叹了口气，“这样的话，我给你的课程也差不多算是完成了。”
“…就这样？”我有些惊讶，“但我也仅仅只能是刚刚能放出法术而已...”
“在魔法这一领域，导师能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——实际上，能让学生正确释放出第一个魔法之后，老师的作用就差不多结束了。”绮月指了指地上的草皮，“我能给你的最后一个建议就是，如果你不想太引人注意的话，我推荐你还是再改良下你那不稳定术式——尤其是魔素总含量水平，有助于改善法阵用后即碎的情况。”
“我...会尝试的。”少女点了点头，“那今后...?”
“以你的理论知识来说，你能释放出高阶的法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。”绮月说，“我从未见过能那么快能理解所有法术理论的人——如果让我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，你在失忆前很有可能是一位魔法师。”
“...或许有可能。”我没有否认这种推论，“您给我的书籍上记载了许多的高阶术式，真的没有关系吗？”
“你也算是我的亲传弟子，这些东西还是小意思的。”绮月摆了摆手。
“呃，那个，谢谢。”我说。
虽然她对我确实算不上和蔼，但是我也确实在她这里学习到了许多东西。
…
“大叔？”丝诺米娅打开了房门，环顾了一周，却没有找到她所想找的那个身影。
“啊...迪伦现在应该在乌苏尔城。”丝诺米娅拍了拍脑袋，“我应该记得的。”
少女掩上了门，转身朝酒吧的前台走去。
“啊，丝诺米娅。”
千叶玲从柜台中探出头，看上去像是在准备今晚的营业。
“不用管我——我只是来看书的。”丝诺米娅将手中怀抱的几本笔记放在了角落的一处卡座上，“和往常一样。”
自从绮月开始教丝诺米娅魔法基础之后，丝诺米娅就会经常在晚间来这里看书——不过其实千叶玲发现更多时候她是在角落里聆听酒吧里顾客的交谈——不过她也没去点破。
谁叫她确实真的有在读书呢？
丝诺米娅在放下笔记和书以后，自己也坐了下来，开始翻看。
——想要在短暂的时间里学习如此之多的内容，确实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——除却对于她而言并不困难的魔法理论部分也是如此。因为文化/礼仪方面的课程在传统的魔法学习中还是有比较重的占比——即使这些或许对魔法教学没有什么帮助，但在缺少魔族侵扰的当下而言，这些方面的学习更容易将受过教育的人与其他人区别开来。
——————
我将手中的历史书合上。
今天再度翻阅了历史书之后，我确信我“记忆”中的那个勇者是百年前斩杀魔王的那名勇者——毕竟基本生平的记载与勇者残存的记忆碎片基本能对上。
勇者在记载中与魔王同归于尽，位置在现在阿萨斯领的西北侧。尔后，我在书中附赠的地图里翻了翻，发现位置其实就在乌苏尔城的外侧，大概数十天的路途。
“总不能是从那么远的地方走过来的吧。”我摇了摇头，把自己是死而复生的勇者这件事从自己的猜想中划去，“这么长的路程，对于人类而言是不可能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完成的。”
所以到现在，我还是没能弄清楚自己是谁——而且我发现历史书上并没有勇者的名讳，而是仅仅以“勇者”相称——这自然不能以“忘记”来简单糊弄过去…但我现在也没有办法看见别的史料了。
算了，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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